我经常散步的小路的一侧是小区的铁栅栏，另一侧是一条河，叫周浦塘河，河面不是很宽，大概3、40米的样子，石砌的河堤与河面垂直，紧贴河沿有防护栏杆。

起初来这条小路上散步，听见“啪啪”的声响，节奏清脆而分明，我以为是有人在拍巴掌。可我环顾四周，连个人影儿也没有，只有阳光下河水晃动的光影。我于是迈过绿化带走到河边，扶着栏杆俯视河面，才知道，是刚刚经过的船只激起了水浪，声响是水浪拍打陡直的堤岸发出的。

河面上不时有船只来往。当然，不是黄浦江上那种又大又长的货船，更不是那种洁白的飘扬着五颜六色彩旗的游船，而是清理河道的作业船，船不大也没有栏杆，贴着水面像筏子一样，突突突的声响跟农田里耕地的拖拉机发出的声响一样。

后来注意到这种作业船一共有两种，一种是专门用来挖掘水下淤泥用的清淤船，甲板上下左右没有遮挡，除了挖掘淤泥的机器和中间一个长方形的存放淤泥的池子外，简陋得在午别的；另一种是打捞水面上漂浮物的打捞船，通常船上站两三个环卫工人，有的手里握着带网兜的长竿子，有的手里拿着铁钩子。船开得不快不慢，他们站在没有栏杆的甲板上，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搜索着水面上的蛛丝马迹，常常看见他们下雨天穿着雨衣，叉着腿站在甲板边上，我常常担心他们脚下一滑掉到水里。

望着轰鸣的船只从远处的桥下，由小渐大地驶来，从我面前经过，再由大而小，渐渐地远去，消失在另一座桥下，我会想起家乡滨河公园的那条河，虽然沿河两岸的风景很美，沿河的木栈道很艺术很漂亮，但由于没有打捞船，疏于管理，栈道两侧的河面上常年飘浮着塑料泡沫、木头、饮料瓶等，美中不足，让我遗憾不已。

环卫工人是城市的美容师，是YQ的逆行者，是街头、是河道上暖人的风景线。虽然，打捞船、清淤船常年累月总是脏兮兮的；虽然，船过之处，总是扬起难闻的咸腥味。然而，我总是觉得，船上环卫工人身上穿的橙色反光服特别漂亮，那色彩，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阳的光芒，是最初的美好，是城市的希望。

（此文写于2021年9月18日，沪，周浦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