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书院上课，

大家脱了鞋，

盘坐。

说到冬藏，起码得穿暖和点儿。

大家得知我没穿秋裤，有些吃惊。

有人说，你老了会后悔的。

我说，我已经老了。

有人说，我儿子就是这样，我成天训他，想让他改变。

——我的天啊，他儿子还想训练他妈跟他一样呢。

有人说，你觉得不冷，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叫温暖，你不知道暖和有多么舒服。

我觉得她说得可有道理。

——但是习惯的力量也特别强大。

不穿秋衣秋裤的人，如果多穿一层秋衣秋裤，会感到被套上了枷锁。

老师说，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样的人。

有一年，在北京冬至之后的寒夜，

大街上，看完演唱会的人们，撩起裤脚，秀一截光腿，

三观可能不同，唯在不穿秋衣秋裤上志同道合。

可能有个误解，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——电热毯类似设计的除外，不会自己产生热量。

衣服只是让身体自己产生的热量不流失。

昨天看到火山喷发，炽热的1300度的岩浆如瀑布一般流淌——大地母亲的心——不是一般的炽热。

而大地母亲得穿多厚的衣服，才不会让炽热的心烫伤子民，并且恰好让万物生生不息？

……以前在格尔木时，科里收治过一对夫妇，

他俩在极寒的天气里暴露得过久——手和脚都被冻得象木炭一样黑——组织失去了活性，

太惨了。

今早七点多点打太极，有风。

我仍然脱了外套，只穿一件毛衫。

即使风吹透了，但并不觉得寒冷。

看着头顶的白杨，那枝条末端的芽苞一直在生长——春天的第一叶新绿就根植于冬天。

枇杷在冬天开花，一直开，到夏天结果——简直就是树中不穿秋衣秋裤者。

打完太极，穿上外套，感觉那外套象会发热一般。——如果没有冷，就不容易感到温暖。

回到家，练琴。

到十来点，犹豫要不要出去跳舞。

仍然有风。

决定还是去吧。

裹着大衣，也感觉不到暖和。

运动起来，脱掉大衣，血液加快循环，肌肉收缩产生热量，真正的温暖感降临。

所以冷暖和衣服没有必然关系，多穿一层可能会觉得更冷。

就象太美的衣服反而会令人黯然失色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