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吾见她醒转过来,便转忧为喜,握着她的手道:“可算是醒转过来了……快,快取巾子和水来!”
只见她身后的蒲柳有些手忙脚乱,忙应声取了两样东西,陆吾先取了巾子,替白画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珠,白画心内有些慌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病了都不告诉我,自己跑来瞧病,我如今知道了,如何能不来?”
那蒲柳将一小碗茶水递到陆吾手中,陆吾笑道:“我与你家姑娘有几句体己话说,你先去吧……。”
蒲柳应声便出了门。
陆吾浅笑着望着眼前面色苍白憔悴的白画,轻叹了口气道:“也怪我糊涂,将你独自留在府中,你病了我也是才知道……。”他将水用小勺舀了,喂到白画唇畔,白画见他如此,饮了他勺中的水,又听他问:“你饿不饿?我让蒲柳……。”
白画只是摇头,只他今日即来了,定是在此处久留不得,便对他道:“扶我起来,我要换身衣裳,你去唤蒲柳来伺候我换……。”
“叫她做什么,我伺候你换便是……。”说着,便伸手欲扶她帮她宽衣。
谁知手方碰到她的时候便被她推开手,他只道是白画仍是未出阁的狐仙,虽是与他有肌肤之亲,但二人并未成亲,他便故意打趣的凑近的对她道:“你这一病,我心内着实是急,只是见了你也顾不得那些俗礼,不是不顾你的体面,你如今就多担待些……。”
“你即知道,还不出去,唤了她来……?”
他笑了笑,便起身去找蒲柳。
那蒲柳进了来,连忙掩好门,亦步亦趋走到白画床榻前,见白画侧卧着背对她。
“站着做什么,扶我起来!”她站了些许时候,便听白画道。
她忙上前,扶白画勉强坐起身,只见她面色惨白,娇喘阵阵,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盘在身后,怔怔望着自己,心内便有些打鼓,又远离了她些。
“他怎么会来此处?都是你说的?”白画问她。
蒲柳摇摇头,白皙的脸上现出为难之色,站着离白画几步之遥。“我没……没有……。”
“走近些说话……。”
她方走近些白画,脸上便迎来白画重重的一掌。
白画已是欲哭无泪,只听蒲柳忍着哭道:“我服侍姑娘一场,姑娘待我恩重,如何待我都使得,我比谁都懂姑娘的心思……。”她边说边伸手替白画解开衣衫道:“姑娘就是我的天……,谁待姑娘好,谁待姑娘凉薄,我心里都清楚……。只是有一点,姑娘不及为奴做婢的明白,这天下谁都不值得姑娘作践自己,谁都不行!”
一番话,说的白画默默地垂下泪来。
“你懂什么!”白画垂泪轻叹道:“神仙这世何等漫长,我这辈子,大约是不会再……。”
蒲柳忙掩了她唇,摇了摇头,示意她万万不可说出口,又三下两下利索的替她换好衣衫。
这厢陆吾守在屋门口,正有带来的人来回,陆吾登时拉下脸来:“都问清楚了么?如何来瞧病,又错服了药?”
那手下的人面露难色,便低声道:“小的只知道夫人是悄悄带着蒲柳来瞧病,只说是瞧心慌,夜不能寐,忧劳神疲……其他的,辛夷上神也没多说……。”
陆吾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下人,那人会意,便又道:“只说是,夫人瞧病的时候哭泣,还有……。还有,青云宫的人来过……问辛夷上神又取了丸药便走了。”
陆吾一听到青云宫三个字,便将那下人收入自己掌心,像握珠子一般捏了个粉碎,猩红的血一点一滴从他指缝内流出。他面不露色,自言自语:“吞吞吐吐,没教过你说话做事?!”
他自在辛夷的院落内踱步,只见院内处处奇花异草,草药响起扑鼻,他寻往辛夷处。找了半日,正欲扣门,忽听:“山神寻我?”身后响起一人的声音。
他回身,正是辛夷站在他身后,辛夷身后还随着两个小丫鬟,两个小丫鬟手中各托着端着托盘,似是盛着药的药盏和一些稀粥小菜之类。
“想必是我怠慢了,山神到此处,未曾远迎……。”
陆吾听了,忙弯腰对她躬身道:“此次白画大病一场,有劳辛夷上神……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须如此客气……。”
陆吾听了,又对她躬身:“可否,劳烦上神借一步说话?”
辛夷回神对身后那两个小丫鬟子道:“你们先将汤药与膳食送去白画姑娘那处。”
“是。”两个小丫鬟听了便隐身而去。
那陆吾见了辛夷,欲言又止,见她生的花容月貌,风流袅娜,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清冷,与白画相比自是别样风情,忽有些恍惚。
陆吾笑道:“此次,上神又做了回我恩人……陆吾感激不尽。”
“说什么恩不恩的……?山神日后不忌恨我,便是我的造化。”
辛夷应道。
不知昏睡睡了多久,白画在周身的疼痛中苏醒过来,睁眼一瞧,却是陆吾陪在她旁榻,眼内满是担忧,陆吾的身后远远站着蒲柳,正时不时垂头抽泣。
陆吾见她醒转过来,便转忧为喜,握着她的手道:“可算是醒转过来了……快,快取巾子和水来!”
只见她身后的蒲柳有些手忙脚乱,忙应声取了两样东西,陆吾先取了巾子,替白画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珠,白画心内有些慌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病了都不告诉我,自己跑来瞧病,我如今知道了,如何能不来?”
那蒲柳将一小碗茶水递到陆吾手中,陆吾笑道:“我与你家姑娘有几句体己话说,你先去吧……。”
蒲柳应声便出了门。